第四十四章 中军帐里 茶棚里，马鸣与莫婉儿闲聊着，忽然，他们望见燕山缓缓走来，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。莫婉儿急忙问道：“公子，怎么了？”

燕山摇了摇头，淡淡道：“没事，我们继续赶路吧！”

莫婉儿想继续追问，马鸣连忙拦住了她，微微摇头，因为他心里明白，既然燕山不想说，又何必强求呢？莫婉儿没有出声，三人继续上路了。

燕京城内，他们竟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，正是丐帮的徐、赵、冯三位长老，却都是商人打扮。三人也看到了他们，便迎了上来，冯长老笑着道：“三位，好久不见，借一步说话，如何？”

他们点了点头。

一行六人走过大街，穿入小巷，东拐西绕，走进了一处极为隐秘的巷子，叫开了一户人家，开门的竟是一个妇人。她看见冯长老，笑着点了点头，将六人迎了进去。穿过大厅，进入书房，书房内竟然有一间十分宽敞的密室，这里竟是丐帮的一处秘密分舵。

冯长老略带歉意，苦笑道：“非常时期，还请见谅！”

马鸣淡笑道：“冯长老见外了！”

燕山神情冷漠，淡淡道：“冯长老，有事就直说吧！”

马鸣与莫婉儿不禁皱了一下眉头。冯长老也有点莫名其妙，但燕山于丐帮有恩，他又何必计较一些面子小事呢，坦然道：“三位此行目的我们已然知晓，如今非常时期，燕京城内耳目众多，三位要谨慎行事。还有，辽国大元帅萧羽凡手持太阿剑所向披靡，打了两场胜仗，金军不得已后撤了五十里在双子山扎营。从此之后，两军便一直处于对峙状态。三位可以直接去双子山找完颜宗干，再由他带你们去见完颜阿骨打。”

燕山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多谢冯长老，事不宜迟，我们后会有期！”马鸣与莫婉儿也抱拳告别，三人就离开了。

冯长老微微摇头，喃喃道：“英雄出少年，他历经磨难，但愿不要走上弯路呀！”

三人离开了丐帮分舵，随便找了家客栈，休息了一晚。第二日一早，他们买了三匹好马，一路向北。

出了燕京，进入了大草原，一阵风袭来，清爽至极。燕山深吸了一口气，大喝一声，纵马狂奔，似乎想把心中的不快远远地甩在身后。马鸣与莫婉儿紧随其后。他们一路狂奔了三百余里，一座恢宏壮观的上京城映入了眼帘，莫婉儿不禁感叹道：“好大的一座城呀！”燕山不由得想起了莫婉儿第一次看见长安城时的呆萌可爱，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。

马鸣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我们走错路了。”

燕山淡笑道：“错了就错了呗，反正现在他们都按兵不动。”说话间，他无意中发现辽国军营就在城东不远处，沉思了片刻，笑着道：“你们先去双子山与宗干大哥会合，我晚上打探下消息，明日就去找你们。”

马鸣见燕山似乎已经从之前的迷雾中走了出来，欣慰了许多，他心里清楚，目前形势不明，必须有人深入敌营打探消息，才能做下一步部署，便笑着点了点头。

莫婉儿急忙道：“我要和你一起去！”

燕山微微摇头，笑着道：“听话，打探完消息我就马上过去和你们会合。”

马鸣认真地说道：“是呀，婉儿！辽国纵然高手如云，却没有几个是燕兄弟的对手，就算遇到荧大侠或者西域奇侠，燕兄弟也有机会逃脱，你若是跟去，有可能会让你们两人都陷入困境。”

莫婉儿苦笑着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公子，那你一定要来找我们呀！”

燕山笑着点了点头。

马鸣与莫婉儿走了，燕山随便了一处草地躺下，闭目养神。不觉中，已经黄昏，大漠孤烟直，长河落日圆，草原上的夕阳别有一般凄壮之美。燕山痴迷了，沉醉了，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完全放松了，不一会，竟睡着了。当他醒来时，四下漆黑一片，远处的辽国军营却是灯火通明。他解开了马儿的缰绳，轻轻地拍了一下马背，可马儿竟不愿离去。他苦笑着摇了摇头，施展轻功直奔辽国军营而去。

靠近军营，燕山不禁心里嘀咕：“这辽军军容严整，戒备森严，没有任何异样，此时又有太阿剑在手，为何不一鼓作气，歼灭金军呢？”突然，他想到了那个绝美男子，暗自忖道：“莫非萧羽凡出事了？”想到这里，他悄悄摸了进去，避开守卫，极速穿梭于营帐之间，不一会，便来到了中军大帐之外。

“既然来了，何不进账一叙呢？”一个声音从帐内传出，极为微小，好似不想惊动守卫，燕山却听得非常清楚，而且，这声音竟极为熟悉。

燕山犹豫了片刻，还是走入了帐中，不禁惊叹道：“怎么会是你？”

原来帐中之人竟是天山剑客荧惑，他淡笑道：“燕兄弟，又见面了！”话语间竟满是亲切之感。

燕山苦笑道：“荧大侠豪气干云，在下佩服，只可惜……”

荧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，打断了燕山，淡笑道：“就算明日血战沙场，今日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呀！坐吧，陪我喝一杯！”

燕山坦然一笑，坐了下来，举起酒杯，一饮而尽，笑着道：“荧大哥心胸广阔，小弟佩服！”

荧惑也喝掉了杯中的酒，淡淡道：“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。”

燕山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
夜，死一般的沉寂。酒，是好酒，醇香而浓烈。二人没有言语，只是自斟自饮。

许久之后，荧惑叹了一口气，静静说道：“燕兄弟，在下有一事相求。”

燕山神情平静，望着荧惑，淡淡道：“荧大哥请讲！”

荧惑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，眼神中有一丝悲伤闪过，继而又恢复了平静，低声道：“若有一天，我堕入魔道，你一定要杀了我，替我解脱痛苦的煎熬。”

燕山心中大惊，手中酒杯差点滑落，连忙问道：“西域奇侠，乃一代奇人，他也没有办法化解吗？”

荧惑脸上出现了极其痛苦的神情，喃喃道：“办法是有的，但我却做不到。”话语中满是无奈与嘲讽。

燕山又喝了一杯酒，心中却产生了不尽的凄凉。

荧惑也喝了一杯酒，淡淡道：“你能答应我吗？这可是我第一次求人。”

燕山神情复杂，心中隐隐作痛，无奈的点了点头。

荧惑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，淡笑道：“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，很显然，你还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，去吧，你知道该去哪里的。”

燕山点了点头，站起身，离开了大帐。他当然知道该去哪里，萧羽凡不在中军大帐，那就肯定在家中，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，或许只有见到萧羽凡，一切才会明了。

夜，是冰冷的，风中夹杂着丝丝寒意，燕山却感觉到很舒服，或许只有这样，他才是清醒的。他纵身一跃，脚尖两次轻点墙壁借力，便来到了城墙上。他本可随手杀死那几个守卫，可他却没有这么做，只是点了他们的昏睡穴。

城外剑拔弩张，将士们随时准备着血溅沙场，可是，城内却灯红酒绿，达官贵族们依旧花天酒地，燕山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。他随手抓了一个人，问到了将军府的位置，便打晕了他，直奔将军府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