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,那风声、叶颤、钟鸣,三者混合而成的节奏,竟与她一瘸一拐的步频,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!
咚……嗒。咚……嗒。
那是她拐杖落地的声音,是她残腿拖曳的声音,是她用尽一生力气维持平衡的声音。
老妇猛地停下脚步,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两行滚烫的泪水瞬间滑落满是皱纹的脸颊。
她终于明白了。
艾琳频率从未抛弃她。
她不是学不会,她是用她的痛,她的残缺,在行走!
当晚,她在自家门前的泥地上,用那根陪伴了她一生的拐杖,划下了一个全新的符号。
那不再是断裂的锁链,而是一道歪斜的、却执拗向上的线条。
风不追求完美,它只认可这世间最真实的倾斜。
更南方的深山里,一个曾经的刽子手,每夜都会被梦魇攫住。
他曾是“清影队”的一员,负责处决和押送那些被判定为“行走者”的实验体。
如今他隐居于此,却无法摆脱罪孽。
每到午夜,他都会梦游,赤着脚,固执地朝着一个方向走——南方,那是他当年押送最后一批实验体的路线。
他恐惧这无意识的忏悔,用手臂粗的铁链锁住了自己的双脚。
然而,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,经年累月的湿气让铁链锈蚀到了极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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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声压过雷鸣的清脆断裂声中,他再度赤足走入雨幕。
这一次,他没有中途醒来。
他一直走,一直走,直到梦游至一处荒草丛生的乱坟岗。
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照亮了他脚下的一块土地。
他猛地跪倒在地,双手疯狂地刨挖着湿滑的泥土。
很快,一个个小小的、早已腐朽的骨匣,出现在他眼前。
他认得上面的烙印:静音营,那些被秘密处死、甚至没有留下名字的孩童。
他跪在泥泞中,像一头受伤的野兽,发出压抑了半生的、撕心裂肺的痛哭。
哭声过后,他开始默默地为这些孩子重新挖掘坟墓,将他们一个个郑重地安葬。
在每一具小小的棺木上,他都用刀刻下了同一个编号:“07-Δ-19”。
这不是赎罪,因为罪孽无法被宽恕。
这是他用自己的脚,走完了当年那条未曾完成的路,给予亡者最后的确认。
当这些或隐秘或剧烈的变化在世界各角落发生时,旧有的秩序正在被动摇。
在边境的一处荒原上,三名少年因为身体的残缺,被一个自诩为“行走者”正统的外围团体拒之门外。
一个少年双目失明,一个少年无法言语,还有一个少年跛了一足。
“行走是神圣的,你们的残缺是对‘迈克’的亵渎!”
面对羞辱,三人没有争辩。
他们只是默默转身,走入无垠的荒原。
盲眼的少年手持长杖,小心翼翼地敲击地面,为同伴探路;哑声的少年伸出双手,用独特的手语计算着节拍与步数;跛足的少年则背负着三人的干粮和水,用他不均衡的步伐,沉稳地跟随着。
他们就这样结伴而行。
七日之后,奇迹在他们身后发生。
他们走过的大地之上,竟自发浮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复合型断链纹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