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的光。
失去了雨水的润泽。
变得干燥而刺眼。
像一把无形的砂纸。
打磨着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。
也打磨着白玉脸上未干的泪痕。
生疼。
他站在窗前。
一动不动。
怀中依旧紧紧搂着那件残留着白羽气息的旧t恤。
仿佛那是他与过去那个脆弱自己最后的连接。
楼下。
那辆如影随形的黑色轿车消失了。
街道空旷。
只有早起的清洁工。
拖着疲惫的步伐。
扫帚划过湿漉漉的地面。
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像在清扫一场无人见证的悲剧留下的痕迹。
一种绝对的寂静。
笼罩着公寓。
比之前的恐惧更甚。
恐惧尚有对象。
尚有哥哥可以依靠。
而现在。
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和这片被掏空了的、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他能听到的。
只有自己胸腔里。
那颗仿佛被硬生生剜去一半后。
空洞而麻木的跳动声。
还有脑海里。
不断循环播放的——
电话那头最后沉重的呼吸。
压抑的闷哼。
金属针管的“咔哒”轻响。
以及黑曜那声慵懒的“带走吧”。
每一个音节。
都像烧红的烙铁。
反复烫灼着他已然破碎的神经。
他缓缓低下头。
目光落在脚边地板上。
那支屏幕碎裂的手机上。
它安静地躺在那里。
像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。
不是噩梦。
是残酷的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