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思想进步是好事。”贾张氏话锋一转,“不过呢,我们家棒梗前两天跟我念叨,说你家晓娥同志,看他的眼神,好像……还是有点想法啊。”
娄晓娥的脸,“唰”的一下,白了。
“没有!绝对没有!我……”
“你别急着解释。”贾张氏打断她,“棒梗那孩子,现在是给何顾问办事,眼睛尖着呢。他说啊,有些同志,表面上积极,思想根子,还是歪的。这种人,比那些明着落后的,更危险。”
许大茂的冷汗,当场就下来了。
他听懂了。
这是敲打!这是勒索!
“贾大妈!您放心!晓娥她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儿!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!狠狠地教育!”
许大茂一边说,一边赶紧从口袋里,掏出了两张皱巴巴的票子,塞进了贾张氏的手里。
“这……这是我这个月发的津贴,不成敬意。您……您给棒梗买点好吃的,补补脑子。他……他为院里操心,太辛苦了。”
贾张氏捏了捏手里的两块钱,脸上,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“嗯,你这个同志,觉悟还是高的。行了,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。吃饭吧。”
说完,她转身,迈着八字步,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屋子里,许大茂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“这个老不死的!这个挨千刀的老虔婆!”娄晓娥气得浑身发抖,眼泪都下来了。
“啪!”
许大茂反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。
“闭嘴!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啊!”他压低了声音,像一头受伤的野兽,“给钱!给钱能保命就不错了!你还想怎么样!”
……
许大茂家,只是一个开始。
尝到了甜头的贾张氏,彻底疯狂了。
她开始挨家挨户地“走访”。
用着同样的话术,同样的威胁,像一把钝刀子,在院里每家每户的身上,割着肉,喝着血。
今天,你家送来半袋棒子面。
明天,他家拿来两颗大白菜。
谁要是敢不给,或者给少了,贾张氏就往他家门口一站,指桑骂槐,阴阳怪气地念叨半天。
不出两天,棒梗的小本子上,就绝对会出现这家人的名字。
院子里的人,彻底被逼到了绝境。
他们对贾家的恨意,已经积攒到了顶点。
但这种恨,只能压在心里,烂在肚子里。
因为他们知道,反抗贾张氏,就是反抗棒梗。
反抗棒梗,就是反抗那个他们连名字都不敢提的,何顾问。
……
棒梗,发现了院子里的异常。
他发现,他收集到的“事实”,开始变得不纯粹了。
邻居们的行为,不再是他们真实思想的体现。
而是充满了对贾张氏的恐惧和讨好。
比如,他记录到,许大茂主动帮邻居扫了院子。
这本来是一个“思想进步”的“事实”。
可他很快就发现,许大茂之所以这么做,是因为前一天,贾张氏又去他家“走访”了一圈。
这个“事实”,被污染了。
它沾染上了,他奶奶那种,又贪婪,又愚蠢的,“情绪垃圾”。
这让棒梗,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。
他的工作,是当一台精准的,没有感情的摄像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