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震得笔筒里的铅笔都跳了一下。
“你给我闭嘴!他是你柱子叔!以后就是你爸!”
“我爸早死了!”棒梗猛地站了起来,眼睛通红地吼了回去,“他就是个傻子!你为了嫁给他,连儿子都不要了!”
“我没有!”秦淮茹的声音也拔高了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她是为了谁?
她一个寡妇,拉扯着三个孩子,在厂里累死累活,在院里低声下气,到底是为了谁!
屋里一大两小,三个人的争吵,让炕上玩耍的小当和槐花吓得不敢出声,怯生生地看着他们。
就在这时,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傻柱端着一个搪瓷盆,大步流星地走进来,嗓门洪亮。
“淮茹,面和好了,咱们……”
话没说完,他就察觉到屋里气氛不对劲。
秦淮茹红着眼圈,棒梗梗着脖子,一脸不忿。
傻柱把盆往桌上一放,眉头拧了起来。
“怎么了这是?谁欺负你们了?”
棒梗扭过头,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秦淮茹深吸一口气,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,勉强扯出一个笑。
“没事,柱子,我跟孩子说几句话。”
傻柱看看她,又看看棒梗,心里跟明镜似的,但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,转身又出去了。
他一走,秦淮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。
她看着自己的大儿子,声音疲惫。
“棒梗,妈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这个家,为了你们三个能吃饱饭,能上学。你柱子叔对我们怎么样,你心里没数吗?”
棒梗嘴唇动了动,没吭声,重新坐下,拿起笔,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。
秦淮茹知道,这孩子心里的疙瘩,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开的。
她走到炕边,抱住吓坏了的两个女儿,轻轻拍着她们的背。
“不怕,妈妈在呢。”
……
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闷。
傻柱做了一桌子菜,一个劲儿地给孩子们夹。
“棒梗,吃这个,红烧肉,你柱子叔拿手菜!”
“小当,槐花,多吃点,长高高!”
棒梗低着头扒饭,一言不发。
何雨水看出不对劲,夹了块排骨放进秦淮茹碗里,开了个新话题。
“嫂子,我今天听广播站的人说,下周三市里要来咱们厂检查,还要开什么评审会,你知道吗?”
秦淮茹夹菜的手停在半空。
“消息这么快?”
“那可不,广播站嘛!”何雨水一脸理所当然,“嫂子,我可听说了,这次评审会,点名要你上台讲话呢!”
“真的?”傻柱一听,立马来了精神,一拍大腿,“我就说我媳妇有本事!要在全厂,不,全市领导面前露脸了!”
秦淮茹嘴里的饭菜忽然没了滋味。
何为民下午在密室里说的话,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她脑子里钻。
“我能给你的,他给不了。”
不!
她捏紧了筷子,指节泛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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