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大家嘴上还是叫他“许大茂”,但那语气里,嘲讽和鄙夷的味道,淡了不少。
这让许大茂的虚荣心,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他现在拄着拐杖在院里溜达,都感觉自己的腰杆,比以前直了不少。
这天下午,他闲着没事,又在院子里溜达,享受着街坊们那略带“敬意”的目光。
他溜达到中院,正好看见棒梗一个人,蹲在屋檐下,对着墙角发呆。
换做以前,许大茂肯定要上去阴阳怪气地嘲讽几句。
“哟,这不是贾家的顶梁柱吗?怎么着,又琢磨着怎么坑你妈呢?”
可今天,他鬼使神差地,没有这么做。
他想起了那天,娄晓娥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闲话,回来跟他学。
“哎,你听说了吗?贾家那小子,在他那个小本本上,夸你了!”
许大茂当时的第一反应,是不信。
“夸我?他?那小白眼狼不骂我祖宗十八代就不错了!怎么可能夸我!”
可娄晓娥说得有鼻子有眼,说是三大妈的儿媳妇,亲眼看见的。
这事儿,就像一颗小石子,投进了许大茂的心湖里,让他琢磨了好几天。
那小子,真的转性了?
此刻,看着蹲在墙角的棒梗,许大茂心里那点好奇和得意,又冒了出来。
他眼珠子一转,一个主意,悄然浮上心头。
他清了清嗓子,故意放慢了脚步,一瘸一拐地,朝着棒梗走了过去。
棒梗听见动静,抬起头,看到是许大茂,脸上立刻露出了警惕和厌恶的表情,就像一只随时准备竖起尖刺的刺猬。
“看什么看!没见过人啊!”棒梗梗着脖子,恶声恶气地说道。
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,是贾张氏多年来刻在他骨子里的,对许大茂的敌意。
“嘿,你这小子,脾气还挺大。”
许大茂不仅没生气,反而嘿嘿一笑。
他左右看了看,见四下无人,便快速地凑了过去。
他的动作很快,像一个搞地下接头的特务。
他飞快地从自己那件的确良衬衫的口袋里,掏出了一个东西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塞进了棒梗的手里。
棒梗的手心,猛地一热。
他低头一看,手心里,静静地躺着一颗用玻璃纸包着的,晶莹剔透的水果糖。
在午后的阳光下,那颗糖,闪着诱人的光。
棒梗彻底懵了。
他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大茂。
这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
打一巴掌给个甜枣?不,他没打自己啊。
黄鼠狼给鸡拜年?可他图什么?
许大茂看着棒梗那副傻掉的模样,心里得意极了。
他压低了声音,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,神神秘秘地说道:
“小子,听说……你在本子上,记了我的好?”
轰!
棒梗的脑子,像被炸开了一样。
他怎么会知道!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