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蛮立刻摸向鼓底,抽出微型连弩。
鼓声又响,两短两长。
她松了口气:“是自己人。”
一个灰衫老者拄着竹杖走来,袖口沾着泥,手里提着个鸟笼。
笼里是只白羽鸽,脚上绑着小竹筒。
老者打开竹筒,倒出一张纸条,递给她。
她展开,上面只有一行字:“流云门旧址地窖,有活口。”
她把纸条揉了,扔进嘴里嚼碎,咽下。
“地窖?”她问。
老者点头,指了指自己耳朵,做了个“听”的手势,又比划了个“十”,然后指了指地下。
“十个人,关了十天。”她翻译,“等我们救?”
老者摇头,做了个“写”的动作,又指了指心口。
“他们在写东西,用血。”她眯眼,“写什么?”
老者从怀里掏出一块布,展开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,全是“苏家漕银”“北境暗道”“二皇子密令”……
她看完,笑了。
“不是求救。”她说,“是证据。”
她把布收进袖中,对老者说:“今晚子时,渡鸦巷口,放十只鸽。每只带一页。”
“官差巡逻。”老者开口,声音沙哑。
“那就让他们巡逻。”她把机关木鸟递过去,“你带着它。它飞,你们跟着飞。”
老者接过鸟,点头。
她转身要走,忽觉腕骨一烫。玄铁镯发烫,像被火烤。
她撸起袖子,黑线又浮现,这次不是冲心,而是沿着经络游走,在掌心画出一个新符号——一只鸟,嘴里衔着半朵茉莉。
她盯着那符号,忽然将银丝缠上拇指,按在木鸟腹中。
丝线一震,鸟腹机关“咔”地一声,弹出一小块玉片。
她拿起一看,是半块双鱼玉佩,边缘刻着细密符文。
“原来谢无涯把玉佩嵌在了鸟里。”她低笑,“这藤,不光长牙,还带刃。”
她把玉佩收好,对阿蛮说:“通知所有人,今晚行动。十只鸽,十页血书,全往御史台飞。”
“若被截下?”阿蛮问。
“那就让截的人,亲手把证据送到御前。”她把银丝绕紧,指尖一挑,“我倒要看看,谁敢烧。”
她走出巷子,阳光刺眼。她抬手遮了遮,袖中银丝微微发烫。
忽然,她停下脚步。
前方街角,一只白羽鸽正扑棱着落地,脚上竹筒晃了晃,掉出一张纸。
她走过去,捡起纸条。
上面写着:“陈大人今晨暴毙,死前烧毁所有私信。”
她看完,把纸条折成方胜,塞进药囊。
然后从袖中取出机关木鸟,放在掌心。
“该你了。”她说。
她按下机关,木鸟振翅飞起,直冲皇城。
她站在街心,银丝在指尖绕了一圈,又一圈。
风吹起她的袖口,玄铁镯贴着腕骨,发烫。